庆安屯老常家是老猎户,常大年将近六十了,还领着狗上山打围呢。
他家养着三条猎狗,有两条是帮狗,一条是头狗。
这三条狗和太平屯的许大炮家两条狗是一窝出,而且两家人关系不错。
只因前些年,常大年的儿子上山打围被六百来斤的黑瞎子给扑了。
尸体都被撕碎呼了,是许大炮领着狗上山给寻回来的。
办完葬礼,许大炮和常大年就上山把那头黑瞎子打死了,算是报了仇。
奈何人死不能复生,唯一的儿子没结婚就死了,连个种都没给老常家留下。
常大年悲伤至极,感觉活着都没啥奔头了。
这时候也是许大炮开导他,没儿子不是有个姑娘么,招个上门女婿呗。
就这么地,常大年才提起精神,给自家姑娘招了个女婿。
但是姑爷子和儿子能一样吗?这姑爷子是个怯懦的人,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。
常大年想带着他上山打猎,他却唯唯诺诺推来推去,哪怕跟着上山了,也一直拖后腿。
这让常大年一身力气没处使,瞅着姑爷子就闹心。
后来,常大年的弟弟病逝,弟弟家的俩儿子就来投奔他了。
这三人趣味相投,常大年就教两人打猎。
那段时间,常家兄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,所以他对常家兄弟非常好。
但好景不长,常家兄弟打猎技术学的差不多了,也攒下点钱,就露出了真面目。
他们来投奔常大年是看他颇有家财,就想着给他养老送终,顺便继承家产。
可人家常大年是有姑娘和女婿的,虽然女婿性格懦弱,但却极为孝顺,哪能把这大好便宜送给侄子呢?
所以在看清常家兄弟面孔后,他就做出了选择,把常家兄弟赶出了家门。
然而常家兄弟没离开庆安屯,而是利用这段时间跟着常大年打猎攒下来的钱,在屯里买了两座房子。
而平时常家兄弟与常大年的关系也不咋好,因为他们总是上山破坏常大年下的套子、夹子。
这些年过去,常家兄弟都结了婚,且日子过的正经不错呢。
想到这,徐宁就露出了冷笑。
他为啥知道老常家有窝狗崽呢?原因还是在常家兄弟这。
上辈子徐宁衣锦还乡,受邀去常家兄弟老大常西风家吃饭,饭桌上常西风亲口跟他说的。
他们两兄弟得罪了常大年,肯定不能亲自去买,所以他们就让老光棍子王长海去买狗,买来的狗崽再转手给常西风。
而这两条狗都是好狗,一条斑点花纹是抬头香,性格火爆,香头好趟子远。
一条是大小眼的帮狗,听常西风说,这条狗下口才狠呢,曾打一头四百斤刨卵子,一口就咬住了刨卵子的裆间,把肠子都给拽出来了。
这两条狗,徐宁势在必得!
况且这常西风不是啥好东西。
当时徐宁和常家兄弟喝完酒,就被怂恿着上了局。
那天他喝了不少酒,神志都有些不清醒,最终被这兄弟俩做局赢了他二十多万!
等他落魄回家后,常西风瞅见他就落井下石,传播谣言。
还说孟瘸子家姑娘孟紫烟是庆安第一活寡妇!
听到这话,孟紫烟大病一场,至此落下病根,直到郁郁而终。
扪心自问,徐宁从未得罪过常西风,他为啥要这么做呢?
无非是羡慕嫉妒。
既然回来了,徐宁是铁定不会放过这常家兄弟的,必让他们血债血偿!
老常家离屯口不远。
徐宁三人站在门口朝院里吆喝。
“老爷子搁家没啊?”
屋里走出一人,正是常大年。
他瞅见三人就紧皱眉头,态度生硬道:“有事啊?”
徐宁见状示意李福强和王虎别说话,他很清楚老爷子为啥是这态度。
只因那常北风和他是臭味相同,都喜耍钱。
“我听说你家黑狼下窝狗崽儿?”
“跟你有啥关系?”
“我想买俩狗崽上山打围。”
“打围?呵,你知道从哪上山么?赶紧回家去吧,少和那瘪犊子玩应耍钱,那不是啥好揍!”
徐宁闻言笑道:“我前儿赢常家兄弟四十来块,往后就不跟他们玩了。”
“你赢了?”
常大年听到这心情好受不少,态度温和道:“那狗崽你也买不了,都定出去了。”
徐宁往前走两步,小声说:“老爷子,是不是老光棍子王长海定的?”
“你咋知道捏?”
“我们搁王长海家耍钱能不知道么,你想想他一老光棍子买狗干啥?前几天,我看他和常西风搁外屋地撕吧来着,好像是常西风给王长海钱来着,当时我没多想,以为是正常抽水呢。”
借用王长海家的地,得给人家点费用,故此叫抽水。
常大年一听就皱起眉头,招呼三人进屋唠。
外屋地,他闺女和女婿正在烧火,打声招呼就坐在了东屋炕上。
“小子,你和大爷好好说,你真看见两人撕吧了?”
“那我骗你干啥。”
常大年点点头,他心里也犯合计,那老光棍子王长海整天狗屁不干,买狗崽子干啥啊?
他说是给家里亲戚买的,但常大年根本没往常家兄弟哪处想。
经徐宁提醒,他越想越不对劲。
“大爷,我能看看狗崽不?”
常大年瞅眼他,松嘴道:“看吧,搁炕梢呢。”
炕梢,立着一木箱子,箱子里铺着棉褥子,里头有五条狗崽子。
狗崽儿都睁眼了,瞅模样应该有20多天。
它们都在箱里老实趴着,瞅见有陌生人出现,便磨牙‘夯~夯~’哼唧。
徐宁瞅这些狗崽都不错,三条毛色青黑,一条斑点花和一条大小眼。
从体型来看它们都很敦实,爪子厚大,性格也挺活泼。
这种狗若是养好了,足能养到百斤,再稍加培养就是顶级猎狗!
“这三条狗都定出去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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