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姐……”苏晴晴诧异地望着巷子口那个脸色极为难看的人,轻叫出声。
“哲儿。”金湘玉低低地唤苏晴晴怀里的小人儿,眉头紧紧地蹙着,一身大红滚金的外袍衬得她的脸色益发地苍白。
“娘……”哲儿从苏晴晴的怀里抬起头,怯生生地低喊了一声。
“什么?你叫她——娘?!”苏晴晴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大新闻似的,瞪大着眼睛,高声怪叫了起来。
“屁话!哲儿不叫我娘,难道还叫你娘不成!”金湘玉白了苏晴晴一眼,走过去,从她的怀里抢过哲儿,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。
“娘,哲儿错了,再也不贪玩了,你不要责怪哲儿,也不要惩罚晴姐姐好不好?”哲儿抬头望着满面怒容地瞪着苏晴晴的金湘玉,嗫嚅着嘴唇,小声地求情。
“跟我回去!”金湘玉抿了抿唇,冷冷地回答。
“喂!哲儿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!”苏晴晴一想起金湘玉要逼着哲儿接客的事,就火气又上来了,大不了把金湘玉惹毛了扔她去坐大牢,今天哲儿的事情是一定要摆平!
“你怎么当人家妈的!这么小的一个孩子,你竟然舍得逼他去接客,他虽然长得漂亮,但是毕竟他是男生!你这么做会毁了他的知不知道!”苏晴晴不管不顾地一顿噼里啪啦乱骂了过去。
沉默。
金湘玉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盯着苏晴晴看了几分钟,才翻了一个白眼给她,冷冷地说:“你发什么神经,我什么时候逼哲儿接客了!”
“你少装蒜了!那天不是你追着哲儿逼他见客人,他才会哭着逃到后院来的吗!”苏晴晴撇撇嘴,也翻了一个白眼过去。本来还觉得金湘玉这个人,虽然很泼辣,但至少从她从不逼迫姑娘的份上,觉得她还算是个挺好的青-楼老板,可是她逼自己的儿子接客,苏晴晴就彻底从心底BS她了。
“大小姐,以后你要帮人出头呢,最好先打听清楚状况!”金湘玉被苏晴晴乌龙的联想给搞得哭笑不得,骂她也是,吼她也不是,但是想想好歹她也是心疼哲儿才会这样,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,“我那天逼着哲儿去见尚书院冯学士是想让人家考察一下哲儿的智力,然后想求冯学士收他做弟子的!要不是因为之前冯学士母亲的大寿我们承办得相当成功,使得老妇人欢心大悦,我就算是奉上百两黄金,他也不见得会答应这事!”
“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凶巴巴地抓走他?”苏晴晴半信半疑地问。
“我不来抓他,他能够乖乖读书写字么?我不管他,难道让他跟我一样,去接手这个邀月坊么!”说到最后,苏晴晴发现金湘玉的眼角都微微有些湿润了,但是坚强如她,立刻又恢复了往日强悍的模样。
“不好好学习,偏偏捣蛋,回去之后罚你写一百遍大字!”金湘玉余怒难消地挥手在哲儿的**上做样地拍打了一下。
“唔,好吧。”哲儿闷声乖乖地点了点头,他知道老妈的火气算是过去了,这一百个遍字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惩罚,他每天的作业就有六十遍。
“还有你!以后不用在我邀月坊洗碗了!”金湘玉转而怒容满面地瞪苏晴晴。
“怎么?你要送我去坐牢?”苏晴晴突然有些慌了。
“娘!你不要送晴姐姐去坐牢,不要,不要!”哲儿一把挣脱开金湘玉的手,紧紧地抱住苏晴晴大哭了起来,任金湘玉死拖活拽不肯放开,
“有没有搞错!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,竟然比不过只陪你玩了几天的人了,是不是!”金湘玉见儿子这么粘苏晴晴,不觉吃醋地叫了起来。
“娘——”哲儿拖着长长地童音哀求地望着金湘玉。
“好了,好了,谁说我要送她去坐牢了!”金湘玉没好气地伸指戳戳儿子的脑门,微嗔地扫了他一眼,转而望着苏晴晴说,“既然你这么喜欢管闲事,那么以后盯着哲儿学习的事,就交给你了!哪天他不好好读书被先生骂了,我就找你算账!”
“我真的不用洗碗了?”苏晴晴惊喜地叫道。
“如果你实在想洗碗,我也不反对。”金湘玉不以为然地看了看苏晴晴,慢悠悠地说完,就扭身走了。
“今天晚上鼎峰斋会送一批新作的糕点过来让我们尝试,如果有些人不想吃的话就继续在大街上站着吧!”
转过巷口的时候,金湘玉似若无心地远远扔下了一句。
“哇!有鼎峰斋的东西吃,太棒了,晴姐姐,我们赶快跑!”哲儿终究是个小孩子,刚才还哭得伤心,现在一听到有好吃的,马上就又开心了起来。
当金湘玉宣布,以后苏晴晴不用洗碗,只负责陪哲儿读书时,苏晴晴发现花凌紫立刻很是鄙夷地哼了一声,**一扭就回房,用力“蓬”地一声关上了房门。显然她还在记恨那天晚上的事情,现在苏晴晴不再洗碗,她想要报复过去就难了,怎么不让她感觉到不爽。
自从有苏晴晴陪读,哲儿变得乖了许多,为了听苏晴晴的故事,每天他都会非常努力地赶快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。
至于和林富贵的交易,虽然发生了张天宝抢书的事件,但是为了那十串冰糖葫芦,还有其他美食,以及苏晴晴隐隐期待的东西,苏晴晴还是陪着哲儿每天都过去送书稿。可能那个张天宝被苏晴晴打怕了,倒也乖乖地不再来为难哲儿了。
清风茶楼是洛邺城最大的茶楼,因此苏晴晴的故事在那里受欢迎之后,那个叫做“神秘小牡丹”的原作者名字也渐渐地在民间开始风传起来。但是毕竟邀月坊这种地方不是普通老百姓就能消费得起的,所以,虽然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“神秘小牡丹”是何方神圣,也不得其门而入,只能私下里议论。
一天,邀月坊里突然来了一位豪客,一下子就甩出了一大叠银票,说要找“神秘小牡丹”,让她赶紧出来接客。
“哟~~,这位大爷好面生呀,是第一次来吧?我们邀月坊并没有这个姑娘呀!”金湘玉起初愣了愣,但立即笑脸迎了过去,甩着丝帕,娇声笑道,“神秘小牡丹没有,其他品种的花儿倒是不少,你希望哪位姑娘来陪你喝酒呢?芙蓉,小菊,樱花?”
“少给我啰嗦!我只要神秘小牡丹,别的老子统统不想见!”那个客人却脸一沉,用力地一拍桌面,指着桌上的那叠银票怒道,“是不是怕老子付不起钱,招子都给老子放放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