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曦本也不想回贺家。
但沈慧心执意让她回去一趟,说是许久没看她了。
在贺家过了一夜。
第二天早上十点,乔曦在去律所的路上,收到来自贺时鸣秘书蒋阮的转账。
她盯着屏幕里那一长串零,数了三遍。
三百万。
这一次,贺时鸣比她想象中的大方,她跟了他六年都没从他身上捞到三百万,没想到这一发“分手炮”值这个价。
乔曦暗自腹诽,早知如此,她该早点提断的。
接下来长达一个月的时间,她都没再见到贺时鸣。
直到大年前一晚上,他被拍到陪余姿莘去国贸订婚纱,一对倩影上了报。
乔曦是从报刊头条得知的。
两人同出同进,财力相当,模样般配。
看得她刺眼辣心,乔曦把手机狠狠的摁了下去。
刚暗掉的屏幕,再次响起。
上边迎着一串数字“111”,是她给贺时鸣的特殊备注,乔曦唇角勾起,语气意味深长:“跟余小姐逛街,怎么还有空找我?”
“晚上见一面,老地方。”
没等她开口,对方已经挂断了。
乔曦一瞬的愣怔过后,冷冷呵笑:“贺时鸣,你这是睡上瘾了不成?都要结婚了,还跟我见哪门子的面?”
但同时她也清楚。
贺时鸣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十分的有分寸感。
他可以在床上跟她不知羞耻的各种做,如果一但她提出断关系。
贺时鸣绝对不会纠缠半分。
除非是真有事。
所以,乔曦还是打算去一趟会会他。
下午六点离开律所,她直奔港悦大酒店“999”号套房。
这是贺时鸣的专属套房,他长年包养着。
房间里一如既往,桌上摆放一瓶颜色正宗,味道醇香的红酒。
贺时鸣爱喝红酒,尤其是越贵的,年份越久远的。
男人一头短而精简的乌丝半干,后脑勺的发稍往下垂着晶莹水珠,落进他微白的脖颈皮肤,他一边抽烟,一边在看手机。
贺时鸣刚洗过澡。
满身是那股特制沐浴露的淡香。
乔曦走进去,绕到他身侧,想伸手故意去勾他的脸。
贺时鸣冷冷扫过来:“有别的事。”
男人的冷淡有些扫兴。
当然乔曦也没打算跟他真做什么,只是玩兴。
走到对面的位置落坐,深深睨着他:“找我什么事?”
男人那张皮相,真是好看到令人抓狂,尤其是他勾着眼睛打量人,邪魅得要令人窒息。
红润的薄唇轻抿松开:“上次跟你在这……我丢了枚戒指。”
乔曦眨巴眼,立即否认:“我没见着。”
“我没说一定是你拿的,也许只是错放了。”
那一夜,她跟贺时鸣确实是放肆了些。
因为她知道要断,所以跟他大胆的尝试各种角度。
或许真是在不经意间,勾到哪被她顺回了家?
可已经过去一个月,乔曦觉得可能性不太大,所以她做出理智的回答:“今晚回去我可以帮你找找,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在我衣服里。”
那晚的衣服早洗过了。
“嗯,麻烦。”
男人不动声色的面貌里,五分薄凉。
剩下五分她看不懂。
乔曦起身。
她深呼吸一口,几秒后居高临下的看过去,口音不轻不重:“贺总找我就为了这件事?”
如果只是为了戒指,贺时鸣为何不直接让蒋阮找她?
何必要跑这一趟?
她没想别的,单纯觉得贺时鸣这大费周章的,有些令人捉摸不透。
贺时鸣的声音,远比她想象得要平稳利落:“就为这事。”
“哦,那是我多想了。”
乔曦迈出去一边腿,另一只腿部肌肉刚发力,听到身后的男人,沉声问她:“乔曦,不然你觉得,我找你是为了什么?”
她大胆的承认:“我还以为你要睡我。”
以往单独见面都十分疯狂的男人。
此刻只是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声:“提断关系不是你说的吗?为何还会有这种想法?”
乔曦如鲠在喉。
贺时鸣拿她的话,将她一军。
所以只要他保持态度立场,那她就是那个有想法的人。
实际上,她说的那些话,也确确实实令人觉得,是她在妄想什么。
乔曦忽然觉得,贺时鸣嘴角上扬的那抹笑……
有些毒。
眼眶微微发热,心却是寒冷的。
口吻不带任何自我情绪,她甚至还怕贺时鸣误会她的语气,尽可能的做到语句洒脱:“面对你这样的男人,容易乱了眼。”
明明是夸人的话。
打乔曦嘴里吐出,贺时鸣觉得满满都是讥讽。
“往后别再说这种话。”
“那当然,既然断就得彻底断干净,也麻烦以后贺总别给我随便打电话。”
贺时鸣算分得清了。
没想到,乔曦比他还清。
她精致漂亮得过分的面容,只剩下好看跟虚伪。
乔曦一回到贺家,就忙不迭的找戒指。
所有的真相,比她预料中的更狗血。
贺时鸣跟余姿莘的那枚订婚钻戒,夹在她毛衣的兜里,经过繁琐的洗涤,再到晾晒,整整一个月时间她浑然不觉。
找到戒指的第一时间,乔曦给蒋阮发消息。
她找了个盒子包装好,等着蒋阮晚上过来取。
钻戒不算大,中规中矩的款式。
上边刻了一圈精细的英文字母,是大写的“YZX”。
贺时鸣对付女人的手段,向来是比较敷衍利落的。
在男女这种事情上,他没多少耐心。
像这种心思,怕也只是余姿莘独一份,即便两人没有真爱,那也是有感情在。
乔曦还听说过,余姿莘是贺时鸣大学时的学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