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刀口裂开了。”提到自己的伤势,霍沉格外平静,甚至冷静地分析:“可能要重新缝一下针,对骨头的影响不大。”
他才做了手术没多久 , 本该等刀口长好再开始复健。
刚才看到她落入险境,才潜能爆发下意识地冲过来。
幸亏孙老大武力并不算高 , 被他全程压在地上打 , 没有增加他腿部的负荷。
“你快坐下休息。”阮寒星顿时有些着急,把他按进轮椅 , 撩起他的裤腿:“我看看,严不严重……”
缝针处被挣开 , 鲜血涌了出来。
阮寒星看得又心疼又生气 , 黑白分明的大眼瞪了地上痛得直叫的孙老大一眼:“真该打死他。”
孙老大抖了一下。
这对夫妻 , 比他这个混黑的还要狠。
他真怕他们不管不顾,真的要在这里把他给生生打死。
霍沉不仅没有劝阻 , 反倒抬起阴翳的眸子冷冷看他一眼,嗓音冰寒:“现在打死也不晚。”
“算了。”阮寒星扯了干净的布条,将他流血的腿缠起来,有些丧气地嘟嘟囔囔:“为了这样的渣滓手上沾血,不值得。法律会制裁他的。”
孙老大前所未有地感谢法律的保护,第一次打从心底里拥护法律。
霍沉没有应声 , 抬起手,拇指落在她唇边的一抹淤青上轻轻地蹭了蹭。
那若有似无的触感 , 阮寒星下意识躲了躲:“好痒。”
“疼吗?”他并没有停手,黑眸沉沉,难辨喜怒地问了一句。
“不疼。”心头又涌上了心虚,阮寒星跟着蹭蹭那个地方,垂下眼:“可能不小心伤到了,小伤而已。我都习惯了,很快就会好的。”
贫民窟里的孩子,哪个不是野蛮生长,最合适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打架。
能成为这里的孩子王 , 她最初的时候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次。
一点淤青算什么伤呢?
后门处的灯光昏黄晦暗,落在她的脸上 , 仿佛整个世界都聚焦于她。
她明艳漂亮的脸上站着血色、灰尘和淤青 , 更显出一种桀骜狼狈的美感。
马尾高高束起,身形纤细却并不柔弱 , 显得格外得坚韧。蹲在他的面前仰头看她 , 并不能让她显得弱势 , 身体线条的勾勒 , 反倒增添了蛊惑。
她跟他曾经见过的女孩全都不一样,几乎将他心中对于女孩子的定义完全推翻 , 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她男性化。
她身上女性化的特质并没有抹灭,是这个世界上一抹完全不同的色彩,以霸道的姿态闯入他的生活,牢牢占据他的眼球。
霍沉瞳孔漆黑,看不出任何情绪,拇指复又轻抚两下她嘴角的伤 , 没有说话。
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阮寒星下意识地动了动脚趾。
他跟着低下头 , 看到她赤着一双玉白的脚,踩在有些粗糙的水泥地面上,上面还沾着灰尘和血色。
不知道是不小心划破了脚,还是别人的血。
“这个……”阮寒星下意识地张口解释:“穿着高跟鞋追人太麻烦了,我就脱掉了……”
在他的目光下,声音渐渐越来越小。
霍沉不置可否,坐在轮椅上微微弯下腰,双臂穿过她的腋下,微微一用力。
“哎,你的腿!”阮寒星惊叫一声。
他竟然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, 横置在大腿上。
“你这么轻,没关系。”霍沉收紧胳膊 , 不让她挣扎 , 淡声道:“别乱动,会碰到我的刀口。”
阮寒星顿时僵住。
恰好这时候警丶察赶了过来 , 见到躺在地上的孙老大长出了一口气。
西街分局的几个警丶察都对阮寒星脸熟了 , 这会儿见到他们的姿势打趣地笑起来:“哟 , 阮女士又见面啦。”
阮寒星硬着头皮点头。
“阮女士这私人座驾不错。”中年警丶察竖起拇指 , 眼底全是笑:“不过还是暂时坐坐我们警车吧,我们警车比私人座驾快一点。”
阮寒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, 动了动腿想下地,反倒被抱得更紧。
“麻烦了。”霍沉面色如常,颔首道:“她脚受伤了,我送她上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