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前三个月，班主任当众宣布取消我的保送资格，转给不学无术却有豪车接送的煐子。
我冷笑一声，当场撕毁保送申请书：“好，那我退学。”全班以为我疯了，
父母骂我自毁前程。一周后，教育局车队突然驶入我家破旧的小区。
局长亲手将特招通知书递给我：“同学，北京方面点名要你。”班主任连夜登门道歉，
而煐子的保送资格被火速撤销。我看着满脸惶恐的班主任轻笑：“其实，
我早就拿到了国际科研中心的直通卡。”---四月的天，说变就变，
刚才还有点儿惨淡的阳光透过高三（二）班窗户，这会儿彻底被铅灰色的云层吞没了。
教室里浮动着粉笔灰和一种黏腻的倦意，混合着试卷油墨的味道，
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埋头的脑袋上。距离高考，满打满算，还有九十天。
黑板上那个用红色粉笔描了又描的倒计时，像个催命符。讲台上，
班主任李春梅扶了扶她那副金属细边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习惯性地在教室里逡巡，
带着一种掌控全场的威严。她清了清嗓子，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粗糙的木料，
瞬间拽回了部分飘向窗外的魂儿。“同学们，静一静，
下面宣布一个关于保送资格的重要通知。”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和极轻微的议论声戛然而止。
无数道目光，或明或暗，或羡慕或忐忑，齐刷刷地投向了靠窗第四个位置——林芸。林芸，
这个名字在过去三年，几乎就是“第一”的代名词。成绩单最顶端那个雷打不动的位置，
竞赛获奖证书叠起来能当板凳坐。所有人都觉得，那个唯一的、顶尖学府的保送名额，
非她莫属。连她自己，在听到“保送”二字时，握着笔的指尖也只是微微一顿，
随即恢复如常，继续演算着草稿纸上那道复杂的物理题，仿佛那不过是预料之中的流程。
李春梅的视线也在林芸身上停顿了一秒，很快移开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她拿起一张盖着红印的文件，字正腔圆地念了起来，无非是些公平公正、综合评定的套话。
铺垫得足够长了，她终于念到了关键的名字。“经过学校领导层慎重研究和综合考量，
决定将本届的优秀毕业生保送推荐资格，授予——”名字即将出口的瞬间，
教室后门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。煐子挎着个明显价值不菲的新款奢侈品包包，
踩着上课**的尾巴，猫着腰溜了进来。她脸上毫无迟到的愧色，
反而带着点刚补完妆的精致光泽，径直走向自己那个永远堆满零食和时尚杂志的座位，
对讲台上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。李春梅的话头微妙地打了个顿，看着煐子坐下，
才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，深吸一口气，声音拔高了一个度，
清晰地吐出后半句：“——授予王煐子同学！”“嗡——”教室里死寂了一秒，
随即炸开了锅。所有人的脑袋，像被无形的线牵扯着，猛地转向林芸，
又猛地转向一脸无辜甚至带着点懵懂的煐子，
最后难以置信地看向讲台上神色平静得过分的李春梅。王煐子？
logo认得最全、月考成绩稳定在倒数后三名、却时常有不同款豪车在校门口接送的煐子？
开什么国际玩笑！林芸笔尖下的那道物理题，最后一个公式刚刚推导到一半。
她握着笔的手指，关节处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，但笔尖终究没有戳破纸张。她缓缓地，
抬起了头。目光越过一张张写满震惊和不解的同学的脸，直接落在李春梅身上。
没有预想中的愤怒、质问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，就那么平静地看着，
像是在审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物件。李春梅似乎被这过于平静的目光刺了一下，
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，干咳两声，试图压下教室里的喧哗：“安静！都安静！
这是学校的决定，是基于对王煐子同学……呃……全面发展的潜力评估！
相信大家都能理解……”理解？林芸的嘴角，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，
形成一个冰冷的、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。她低头，
看着桌面上那张自己填写好、原本只是走个形式等待上交的保送申请推荐表。纸张很白，
上面的字迹是她一贯的工整清秀。下一秒，
在全班同学尚未平息的骚动和李春梅略显急促的维持秩序声中，林芸伸出手，
捏住了那张表格的一角。“嗤啦——”清脆的撕裂声，并不响亮，却像一道惊雷，
劈开了所有嘈杂。她动作不疾不徐，将那张承载着无数人梦想的表格，从中间撕开，再对折，
继续撕。撕成两半，四片，八片……直到变成一把无法拼凑的碎片。然后，她松开手。
白色的纸屑，如同祭奠的雪片，纷纷扬扬，飘落在她脚边。整个教室，彻底死寂。落针可闻。
几十双眼睛瞪得溜圆，看着那片“雪”，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林芸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林芸站起身，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声响。她没看任何人，
只对着讲台上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的李春梅，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：“好，那我退学。
”没有愤怒的控诉，没有委屈的争辩，只有五个字。平静，
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、不容置疑的决绝。说完，
她不再理会身后瞬间爆发的、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哗然，
以及李春梅陡然拔高的、带着惊怒的“林芸！你给我站住！”的喝斥，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，
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。课本，笔记，文具……一件件，有条不紊。
仿佛这不是在放弃无数人挤破头想要的高考机会，
不是在终结一段按部就班了十二年的求学生涯，只是完成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放学整理。
有相熟的同学试图拉住她，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，却被她一个平静的眼神挡了回去。
煐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歪着头看着这一幕，脸上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、纯粹的好奇，
仿佛在看一出突然上演的、与自己无关的闹剧。林芸拉上书包拉链，单肩背起。
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书包，此刻显得格外沉重，又格外轻盈。她转身，
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，一步一步，走向教室门口。脚步平稳，背影挺直，
没有一丝留恋，也没有半分动摇。走出教室门，
将身后所有的震惊、议论、不解和李春梅气急败坏的声音，彻底关在了门内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，光线昏暗。远处传来其他班级老师讲课的声音，模糊不清。
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，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。走出教学楼，午后的风带着一丝凉意，
吹拂着她的额发。天空依旧阴沉。校门口，那辆熟悉的、颜色扎眼的跑车果然又停在那里，
车身光洁如新，与周围灰扑扑的环境格格不入。林芸目不斜视地从车旁走过，
甚至没有侧头看一眼。她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家走，步伐依旧不紧不慢。
路过街角那家经常光顾的文具店，老板娘正坐在门口晒太阳，看到她，
笑着打了个招呼：“芸芸，今天放学这么早？”林芸停下脚步，
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、几乎看不出的笑意，点了点头：“嗯，阿姨，以后……可能不常来了。
”老板娘愣了一下，还没琢磨过味儿来，林芸已经继续向前走去。身影消失在老街的拐角，
单薄，却笔直。家里的老房子，隔音效果并不好。还没掏出钥匙，
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、压抑着怒火的争执声。“……她是不是疯了！保送啊！说不要就不要？
还敢退学？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家！有没有她自己的前途！”是父亲林建国的声音，
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暴怒。“你小声点！等孩子回来问清楚再说……芸芸不是不懂事的孩子，
肯定有原因……”母亲赵玉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焦急的劝解。钥匙***锁孔，转动。“咔哒。
”门开了。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。父亲林建国铁青着脸坐在旧沙发上，
手里的报纸捏得变了形。母亲赵玉梅红着眼圈从厨房探出头，手里还拿着择了一半的青菜。
“爸，妈。”林芸换上拖鞋，声音平静地打招呼，
仿佛没有察觉到空气中那几乎要凝滞的低气压。“你还知道回来！
”林建国猛地将报纸拍在茶几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巨响，“说！到底怎么回事！
***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！保送名额怎么回事？退学又是怎么回事！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，
我……我……”他气得胸口起伏，话都说不连贯。赵玉梅赶紧放下青菜走过来，
拉着林芸的手，声音带着颤抖：“芸芸，你跟妈妈说，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？啊？
好好的保送，怎么就……没了呢？
还退学……这眼看就要高考了……”林芸感受着母亲手上粗糙的茧子，
看着父亲因愤怒和担忧而涨红的脸，心里某个角落微微涩了一下，但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“名额给了别人。”她言简意赅，“我觉得没意思，就退了。”“没意思？！
”林建国像是被点燃的炮仗，猛地站起来，“你说没意思？林芸！你知不知道为了供你读书，
我跟你妈起早贪黑！知不知道那个保送名额多少人盯着！你说不要就不要？你的前途呢！
你的未来呢！就因为你那点脾气，说不要就不要了？！”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林芸脸上。
赵玉梅死死拉着丈夫的胳膊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：“建国！你少说两句！
芸芸心里肯定也不好受……芸芸，听妈的话，明天去跟***道个歉，跟学校认个错，
咱们不退学，啊？咱们好好参加高考，凭你的成绩……”“妈，”林芸打断她，
声音依旧平稳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不会回去了。”她抬眼，
看向暴怒的父亲和哭泣的母亲，眼神清澈而坚定：“路不止一条。你们放心，
我不会让你们失望，也不会……毁了自己。”“不回去？那你打算干什么？啊？在家里躺着？
还是出去打工？”林建国指着她的鼻子，手指都在发抖，“我告诉你林芸，
你要是真敢自毁前程，我就……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！”狠话撂下了，
带着一个父亲在绝望和愤怒下的口不择言。林芸沉默了几秒，然后轻轻挣开母亲的手，
走向自己的小房间。“我会用我的方式证明。”门，在她身后轻轻关上，
将父母的怒火与焦虑，暂时隔绝在外。房间很小，只放得下一张床、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。
书架上塞满了各种书籍，除了课本和习题集，
还有许多看起来与高考无关的、厚厚的英文原版书和一些涉及前沿科技领域的期刊。
她放下书包，没有开灯，就着窗外透进来的、城市霓虹反射的微弱光线，走到书桌前。桌上，
一台半旧的笔记本电脑安静地躺着。旁边，
随意放着一枚造型极其简洁、材质特殊的银色金属U盘，U盘尾部，
有一个极其细微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抽象图腾印记，像是某种缠绕的藤蔓，
又像是精密的电路。她拿起那枚U盘，在指尖摩挲了一下，冰凉的触感。然后，
她***了电脑的USB接口。屏幕亮起，
自动跳转到一个纯黑色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登录界面。
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一串冗长而复杂的指令。界面切换，跳出一封全英文的邮件。
发件人落款处，是一个若是让某些特定领域顶尖学者看到，
—[IRC:InternationalResearchConsortium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