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司南没有骗我。
我坐在车里，手脚冰凉。我该怎么办?冲进去，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周逸?然后呢?把事情闹大，让他彻底身败名裂?
不，那不是我想要的。
可如果我不进去，他又会做什么?他会为了那个项目，把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吗?
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，我的手机响了。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。
“决定好了吗?”电话那头，是沈司南的声音。
“你……”我一开口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我在‘夜色’对面的咖啡馆。”他没有给我追问的机会，直接说道，“给你二十分钟。如果你不来，我就自己进去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我立刻警惕起来。
“清理门户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四个字，然后就挂断了电话。
我握着手机，愣了足足有半分钟。
清理门户?他什么意思?难道……
我不敢再想下去。我知道，沈司南从来不开玩笑。他说会进去，就一定会进去。以他的行事风格，一旦他插手，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无法收拾。
我别无选择。
我发动车子，调转方向，朝对面的咖啡馆开去。
咖啡馆里人不多，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沈司南。他换下了一身白褂，穿了件黑色的衬衫，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，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。他面前放着一杯咖啡，袅袅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，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的距离感。
我在他对面坐下，开门见山：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他抬起头，那双深邃的眼睛穿过缭愈的雾气，直直地看向我。
“我说了，清理门户。”
“周逸不是你的‘门户’!我们的事，也轮不到你来插手!”
“是吗?”他放下咖啡杯，身体微微前倾，“那你告诉我，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冲进去把他抓回来，然后继续自欺欺人地过下去?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钱，把自己卖给一个老男人?”
“我……”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。
“姜禾，你还是这么天真。”他摇了摇头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，“你以为你现在进去，就能阻止他吗?你只会让他恼羞成-怒，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你身上，怪你毁了他的前途。”